社会时代的动荡和变革让石林这两个字有了多种不同说法。文化大革命,1967。1976年,期间,龙云因其反动军阀身份受到了冲击,他的题字,姑且这样说,也被铲除,替而代之的是大名鼎鼎的文革领导小组康生。这期间石林二字的题写者便由龙云变成了康生。文革结束后,云南省重修石林,龙云秘书建议恢复原貌,于是将以前被铲除的龙云二字重新刊刻上石,也就成了今天所见,带有隶书味道的石林二字下边草草的龙云两个小字,两种字体与风格明显不一致,题写的布局也非常不相称。
另一种说法是重修石林时,恶于康生臭名,将康生题写的石林二字铲除,从云南省两块著名的古代书法碑刻中辑出石林两个字,再次摹刻到原来康生占用的地方上。这两块碑刻分别是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出土的地方都距离石林不远,一块在曲靖,另一块在路良。简单的石林二字有了这样复杂的演变过程。但再仔细琢磨,现在的石林二字到底源于何处?首先不可能的是龙云,因为当初就不是他题写的。出于他秘书之手也不可能,文革后再次刊刻的是龙云两个字,而不是石林俩字,这在今天导游的嘴里也得到映证。
今天多数导游都介绍说出于二爨,这成为主流说法。但我不这样认为。我曾把现在石林二字与二爨上的字体进行比较,发现完全不同。现在的石林二字是隶书体,字势呈扁平型,笔画里带有浓厚的燕尾,这是隶书的典型特点。而爨龙颜碑和爨宝子碑是带有隶书风格的楷书体,字势是正方形,把辑出的石字和林字与石林的俩字比对看得出,字体和字形根本不同。因此石林俩字出于二爨古碑的说法便可圈可点了。我觉得石林这俩字还是出于康生所写。在田家英的书斋小莽苍苍斋中存有康生文革之前送给田家英的一部明代刊本三言二拍。
书的前几页毁损了,为讨好毛泽东身边的红人田家英,康生认真地学着明刊本的字体补足了缺失的这几页,然后还把这段过程记录下来,我是从这些痕迹看出康生笔体与石林有着很多的共性特点。尤其是捺笔那种刀削的痕迹如出一辙。但康生的痕迹怎么还能留下实在是难说了。毛泽东时代有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说法,但文化艺术服务于政治的节拍要远远慢于政治形势本身的变化。据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甘肃嘉峪关上仍留着蒋中正,蒋介石,题写的天下第一雄关牌匾。而蔡京的六必居也因滞后而一直被流传使用至今。康生的题字被留下也难说就里。
但现实下云南导游似乎都在排斥康生所书这种说法。我曾和一位导游提及这段历史,她不耐烦地回答我:我说是二爨就是二爨。随后连这个话题都懒得再搭理我。那么为什么没人认可石林是康生所写的呢?我觉得这仍然是人品与书品这两种品德相互纠结作怪。乃至今天,对于从艺者的最高评价仍然是德艺双馨。人的品德是居于其艺事之前的,如果品德出了问题,特别是在大是大非上离经叛道,甚至是做出了有损于民族、有损于国家的事情,那么这种人的结果可想而知,这种人的雕虫小技则更不值得所称道。 |